“......”
“......”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水......”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好一阵,在原先战斗的地方已经立起了几个帐篷。
弗利斯克躺在由医疗人员组成的临时诊室内,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
喉咙如长期暴晒的土地般灼热,嘴唇干裂,无法用力,仿佛全身都不是自己的,只有眼珠能够勉勉强强地转动,沉重的眼皮之下,不论看什么都有些黑乎乎的,不过,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的不适。
“清醒了吗,小姑娘,来,这里有水。”,庞斯从一边走来,肌肉满满的他此时却穿着类似护士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滑稽,纯白的护士衣和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但脸上的表情却和蔼可亲。
“......”,弗利斯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看着那只粗糙的大手把冒着热气的杯子递到她的面前。
“看你的表情,很奇怪吗?为什么大部分人知道我是医疗兵后都摆出了那种表情啊,既然是军人身体素质高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庞斯挠着脑袋把水放在了一边。
“......大伙,怎么样了?”,弗利斯克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啊,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我们和怪物军之间的问题,对方准备违抗命令离开这里,我们老大也不想打了,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大伙都意识到了你的存在,纷纷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希望你真的能够阻止这场战争,毕竟是大名鼎鼎的【被选中者】,对于我们这群炮灰来说,你就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
“然后是那个叫作安黛因·阿瑞斯的家伙,因为赌约失败,现在应该在安静的地方懊恼吧,有赌约限制,她走不远的,艾斯利尔先生等怪物们在外头和士兵们聊天,怪物方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尽可能去往安全的地方,总而言之,除了一开始被安黛因杀死的那些怪物,多亏了小姐你,大伙都活得好好的。”,庞斯说完给了弗利斯克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是我们的救世主啊,小姐,如果没有你那个鱼人会把我们全灭的,真的是非常感谢。”
弗利斯克愣了好一会,看向了陌生的天花板,长长地舒了口气。
“也要多亏你们,少了你们的帮助,我一个人真的做不到。”
“您太谦虚了。”,庞斯笑着看向了弗利斯克,表情突然变得错愕,眼前的少女在无声之间已经泪流满面,庞斯顿时不知所措。
“......都活着吗,太好了......太好了。”,弗利斯克微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从脸颊落下,浸湿了枕头。
远离营地的一个角落,安黛因坐在枯木之上,沉默地看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的苍穹。
“......”
“哟,在这种地方吹冷风吗,不会无聊吗。”,明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安黛因一惊,“你?!为什么能悄无声息地到我身后。”
“嗯?没有为什么啊,就是习惯性地将气息消除了而已。”
“......那是什么习惯啊。”,安黛因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你是来嘲笑我的?我知道我已经输了,但是弗利斯克还没有和我说过契约的内容,别等下逼我把你揍回去,自觉一点离开。”,安黛因故意压低了声音。
“怎么会,我们这么多人利用这种战术才勉强让你失去行动能力十秒,我哪里有嘲笑你的资本啊,不过。”,明守丝毫不在意安黛因的威胁,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和一开始不一样了,一开始的你在这个时候一定会说‘我要杀了你!’之类的,现在却只是威胁我离开,是弗利斯克的原因吧,那孩子给你带来的印象一定很深。”
“说这么多想要表达什么,我对人类没有太多好感。”
“但是你却可以很自然地叫出弗利斯克的名字哦?”
“......这是出于敬意罢了。”,安黛因的脸已经有些抽搐,一旁的明守看着她,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什么嘛,你果然是好人嘛!”
“吵死了!”
“噗啊?!”,这一拳的力道不小,明守整个人飞了出去,鼻血都溅了出来。
营地中,艾斯利尔和士兵们坐在一起,玛菲特与尤莉带着怪物孩子们在篝火前玩闹着。
“不过真是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人类和怪物能混在一起。”,一旁的人类士兵感叹着,艾斯利尔笑着回答:“嗯,意外看起来很温馨呢,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仇恨,我们都只是高层的棋子,被连累的而已。”
“附近材料有限,加上潮湿的环境,说实话食材真的不太够用。”,衫斯带着帕派瑞斯和齐奥兹走了过来,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个大锅。
“主要是被破坏地太厉害了,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食物这么难找。”,齐奥兹黑着脸,身边跟着两个骷髅,让他有种莫名的阴森。
“好在有增生魔法,总算是能糊得了这么多人的口。”,帕派瑞斯将锅放在了一边,围坐在篝火前的怪物和人类们正和他们打着招呼。
“呜哇......看起来好热闹。”,弗利斯克披着一件毛衣双手端着杯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艾斯利尔在看到她的瞬间立刻喊道:
“大伙注意!我们的大功臣醒啦!”
这一喊,无数目光都投向了弗利斯克。
“诶?!”,一瞬间成为全场焦点的弗利斯克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艾斯利尔在一旁继续拱火。
“让我们向尊敬的【被选中者】——弗利斯克·乔尔诺亚小姐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欢呼声与掌声顿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人类士兵与怪物士兵举着酒杯和木碗大声地喊着弗利斯克的名字。
“等一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啦!”,弗利斯克被过量的热情吓得原地抱头蹲下,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啊嘞?弗利斯克小姐看起来还没有适应气氛啊?”,艾斯利尔看着还算有精神的弗利斯克笑着喊着,突然就感觉背脊一凉,衫斯突然一发手刀重击他的头顶。
“好疼?!衫斯!突然间干什么啊!”,艾斯利尔捂着头顶看向衫斯,突然脸色铁青。
“你不知道给刚痊愈不久的伤员一个安静的环境吗。”,衫斯黑着脸,艾斯利尔只能小声地回答了一声:“是......”
尤莉走到了弗利斯克面前,看着窘迫的弗利斯克,她伸出了一只手。
“我们过去吧,姐姐。”
弗利斯克抬头看向了尤莉,沉思了好一会后,搭上了那只小小的手。
“嗯。”
“小姐啊,下次要哭的话其实可以发出声音的......突然那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庞斯无奈地站在帐篷旁,尤莉疑惑地看了看他。
“哭?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弗利斯克连忙拉着尤莉走向了人群,庞斯微笑着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艾尼斯维尔。
“你不去和他们聊吗?”
“不了,我不擅长应对那种场景。”
“是吗。”
晚饭过后,大伙都回到了各自的阵营,在经过一个晚上的激烈讨论后,弗利斯克终于在聚会上赢得了【史上最笨被选中者】的名号。
沮丧的弗利斯克以透气为借口,来到了安黛因所在的地方。
“......”,弗利斯克看着倒在地上看天空的明守,有点没搞懂现在的情况,明守挥了挥表示自己没事,但脸上的鼻血还是格外让弗利斯克在意。
“来了吗。”,安黛因背对着弗利斯克。
“嗯,赌约已经生效了,看起来你自由了。”
“我从来没有被束缚,义父对我有恩,报答他是我分内的事,不管他做的事是好是坏,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这条命是他给的。”
“那样的话对你来说也是种束缚才对吧。”
“......随你怎么说,每个人的价值观念不同,这是我的行事作风。”
“那么,我要开始决定契约的内容了。”
“我知道了。”,安黛因站了起来,纵身一跃来到弗利斯克面前,两人对视着,相比以前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矛盾。
“安黛因·阿瑞斯,从现在开始,你将加入我的队伍,与我同行,最后,伴随我将这场战争终结。”
“弗利斯克·乔尔诺亚,我接受你的要求。”
两人的誓言结束,四芒星出现在两人之间,形成锁链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代表着【契约】的成立。
“这样就结束了,好了,要到我们那边去休息一下吗?”
“不必,我不是很需要睡眠,在这里就好。”,安黛因瞟了明守一眼,“顺便把那个家伙带回去,才刚刚开始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响个不停。”
“啊......嗯,我知道了。”,弗利斯克尴尬地笑了笑。
深夜,弗利斯克一行的帐篷内,除了衫斯外的所有成员都整齐地睡在了一起每个人的中间都睡着一些怪物的孩子,形成了天然的隔间。
“弗利斯克,你还醒着吗?”,艾斯利尔看着外面的天空,小声地问道。
“嗯,怎么了?”,闭眼的弗利斯克回应道。
“衫斯呢?”
“他说要盯着安黛因,真是的,都已经签订契约了,她对我们没有多大威胁,警戒心还那么重......”
“为什么你会想让安黛因加入我们?”
“.......因为我们需要她的力量,在上一次轮回,安黛因所展现的力量甚至能够超越獬豸大人,只要给她时间成长,她一定能成为重要的战力。”
“这些是全部理由吗?”
“不,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在上一次轮回之时察觉到的异样。”
“什么?”
“死亡之前,我从安黛因的身上感觉到了某种特殊的频率,与时间扭曲时的频率几乎相同,而尤莉的探测器就是利用这种原理去捕捉【钥匙】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安黛因她!”
“嘘......”,弗利斯克示意艾斯利尔不要激动。
“没错,她就是第把【钥匙】,不过,我目前还不打算告诉大家这件事,我打算让她自己慢慢融入队伍,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报复吧,毕竟她也对我们做过不少坏事,我也不会好心到那种程度就那么原谅她的。”
弗利斯克这与众不同的腹黑让艾斯利尔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只好转移话题。
“咳咳......所以,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项链用尽最后的力量破碎了,你的记忆如何?”
“没关系的,我已经知道下一个地方是哪里了。”
“新的记忆已经出现了,我们要去【荒魔之森】寻找下一把【钥匙】。”
“荒什么?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啊.....”
“嗯,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位置,不过地图上总会有的,明天去看看好了。”
然而——
第二天清晨,弗利斯克面露难色地看着手中的地图,一旁的莫里安和哈德特利德也摆出了一副苦恼的表情。
“小姐啊,你说的那个地方地图也没有画出来啊......”
“真是奇怪,居然还会有中立情报组织没有发现的地区?他们的技术不可能有问题的。”,哈德特利德挠着头发难。
“没想到征途的第一步就遇到困难了......”
“【荒魔之森】吗?现在的地图上肯定没有了,因为那个森林在战争开始之前就改名了。”,衫斯突然从远处现身,弗利斯克眼前一亮:
“改成什么了?”
衫斯接过地图看了看,“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时间太长了,地形有没有发生变化都......”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南边的一片树林上。
“什么......?没有一点变化?明明都过去一千七百多年了,森林的面积和形状没有一点明显的变化?”,衫斯自言自语着,有些难以置信,再次确认后,手上的地图确实是最新的情报,不可能有误。
“衫斯?”,弗利斯克歪着头看向了他。
“没什么,我找到了,只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异常,这片森林在一千七百年前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却还是这样,这太反常了,弗利斯克,你确定我们要找到人在这里?”,衫斯蹲了下来,指了指地图上那名为【南格兰森林】的绿色区域。
“嗯,不如说越反常的地方才越可能找得到这类【异常存在】吧,而且战争好像也没有影响到那里,感觉很适合人居住啊——”
弗利斯克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衫斯,对方凝神观察地图的模样不知为何让自己感到了一丝慌乱。
“怎么了?”,衫斯察觉到了目光,也看向了弗利斯克。
对视的瞬间,弗利斯克的脸瞬间通红,她急忙胡乱挥舞着手回答道:
“啊!不!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衫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面部充血了啊,会心慌吗?大概是瘴气的原因,抱歉,和你们待太久差点就忘了。”,说完便和弗利斯克拉开了距离。
“因为身上的衣服是由特殊材料做成的,对一般生物来说有害,长期近距离接触会影响寿命。但这身衣服相当于【束缚】,不能随便就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啊。”,弗利斯克突然就理解了衫斯平时刻意与同伴保持距离的行为。
哈德特利德和莫里安对视一眼,识趣地吹着口哨走开了。
“为什么不和大家解释呢?玛菲特小姐和帕派瑞斯先生也一直对这件事很在意。”,弗利斯克从旁边拿了一杯水递给了衫斯。
“很简单,我和某个神明(哈迪斯)签订过契约,而其中有一条就是要对我的身份保密。”,衫斯道了声谢后接过了水。
“......守护者的身份吗?”,弗利斯克的话近乎是脱口而出,一旁的衫斯喷了出来。
“......你到底在上一条时间线都知道了什么啊。”,他捂着头背对弗利斯克自言自语,“如果说你会知道守护者的事,也就是说,我还是用了【那招】吗,真是不敢想象,那家伙居然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把所有人逼上绝路。”
弗利斯克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捂住了嘴。
“反应迟钝过头了!还有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哈迪斯没有惩罚我就代表他默许了你,可能是【力量】的原因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啊,那就好,顺带一提如果暴露了会怎么样?”
“也没什么,就是要杀了知情者不然就要在冥河泡个几十年,等时间冲淡一切之后就会放我回去。”
“好可怕?!为什么?!”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莫里安带领着士兵和孩子告别了沼泽,弗利斯克一行也准备前往【南格兰森林】去寻找那六把【钥匙】中的第四把。
“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吗?”,临走之前,弗利斯克再次向身后的哈德特利德发问,齐奥兹也站在了对面。
“嗯,毕竟我们还欠这个老兄很多,留下来不仅有办法和上头交代,还能给齐奥兹老兄谢罪。”
“做好觉悟吧,我会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不要以为昨天那么开心就能让我忘记你们做了什么,虽然很清楚你们是被迫的,但是该还给我的一个都不能少。”,齐奥兹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略显惊悚,重重地拍了拍哈德特利德的肩膀。
“这样啊......我知道了。”,弗利斯克无奈地挥了挥手,“那么,有缘再见了,各位。”
“嗯......嗯。”,哈德特利德流着冷汗强撑着笑容,目送着弗利斯克一行人消失在黎明之中。
“......”
“......我们的神明啊,你一定能够做到的,去吧,将这愚蠢的乱世推翻,让新时代来临吧。”
“好了好了别犯二了,给我滚过来做事。”
“轻轻轻点!耳朵!耳朵要掉了!齐奥兹老兄!”
随着第三把【钥匙】——安黛因·阿瑞斯的加入,阿布霍斯沼泽篇,也彻底拉下了帷幕。
前方等待着的,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但觉悟者的脚步,并不会因此放慢。
Copyright © 2015-2022 家电头条网版权所有 备案号:沪ICP备2022005074号-20 联系邮箱:58 55 97 3@qq.com